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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乱了这么久,你有没有和我一样,莫名地泪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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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最近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刻?

深夜,眼泪静悄悄地流。

一时,却不知道为什么而哀伤。

(图源:花瓣网)

我有。

只好试着用理性作敲门砖,

追索难过的源头。

我问自己,

什么情况下,我们会哀伤?

第一个想到的是,死亡。

是啊。

新冠病毒之下,多少生命,离开了。

在无法呼吸的折磨里,离开。

在没人陪伴的孤独里,离开。

死亡、折磨、孤独,每个都是悲剧,更别说叠加起来。

人死去的概率,是百分之百。

但我们从未因此而停止震惊、悲恸。

疫情下,死亡变得从成百上千,到一万、十万、百万、千万计数;每一例死亡不过是一个很大数字的“分之一”,这似乎让每个单件死亡的分量变轻了。

但是,死者身边的人,仍然会,彻彻底底、撕心裂肺地震惊、悲恸。

不仅如此,比起往常,死亡人数的攀升也让社会逐渐麻木,社会的温度难以触及死者的亲人们不说,他们还需要承受社会对死亡自然而然的相对冷淡。

所以不只死者的折磨与死亡是孤独的,生者的哀伤也是相对孤独的。

什么情况下,我们会哀伤?

第二个想到的是,丧失。

(图改自千图网)

不只是生命的丧失。

还有,工作的丢失,机会的取消,计划的耽误。

还有,人与人交往的锐减与中断。

活蹦乱跳的孩子,在市中心不宽敞的公寓楼里关几个月下来“感觉性格都变了”。

社交自闭的人,平时唯一在人堆里的时间是上下班挤地铁,隔离后,彻底没了人烟,看着新闻里空荡荡的街道,抑郁加倍。

有些事,对这个人而言,没什么,换了那个人,却可能是千斤重的损失。

有些丧失,是公认的,比如死亡、失业;而有些丧失,却是非常个人的事。

所以我们真的不能以己度人地去评论人家。

重点是,不论丧失的内容和程度是什么,我们都在丧失中。

什么情况下,我们会哀伤?

第三个想到的是,被嫌弃。

(图改自摄图网)

那些被感染而治愈的人,“曾经被感染过”,像一个符箓,贴在身上,会被人群指指点点,唯恐避之不及。

这种嫌弃,似乎在说,你不能名正言顺活着。

即使治愈了,但难以摆脱病耻,得继续饮啄炎凉。

所以,ta们是该为活下来而欣喜,但也很难舒展地活着。

嫌弃,是把作为一个人的独特生动的价值给勾销了。

你消失在符号后面。你成了“病人”,“武汉人”,“湖北人”,……

还有什么情况下,我们会哀伤?

……太多太多了。

2

(图源:千图网)

在写这篇文章的同时,一位小伙伴短信我说,“身边不少好朋友,都会到晚上莫名其妙一个人哭,眼泪止不住哗啦哗啦地流。”

我没说什么。

这些我不认识的年轻人,我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哭。

但是我知道,她们不是孤单的。

就在世界的另一端,前一晚上,我也是泪下潸然。

荣格被心理学史记住的一个贡献,是提出“集体无意识”。

在疫情下,亚洲、欧洲、美洲……世界各地,分享着和疫情有关的集体无意识。

这大半年以来,从胎儿到儿童到青年到壮年到垂暮……几代人,分享着和疫情有关的集体无意识。

而这集体无意识里,虽然五味杂陈,但首当其冲的,恐怕就是,哀伤。

所以,我写这篇文章,是无病呻吟。因为我个人的生活很平安。

但是,我在想,有的时候,需要无病的人,来呻吟。

因为生病的人,已经太累了。战斗得太久,负伤得太重,没有力气,不在乎了。

又或者,其实,我们都在“病”里:这个疫情时代下我们都被传染的“病”。

(图源:摄图网)

当我们以为我们没病的时候,我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:做好防护。

这是很好的一个提醒,是向前看。

但如果我们其实已经在病里了呢?

我觉得,向前看固然重要,事实上我也一直在提倡乐观的心态和积极的行动(比如,《美国留学生签证新政一波三折,我们怎么想,我们怎么办?(文末有彩蛋干货)》),但是,我们也需要放慢脚步,把现在、现状,好好打量一番!

用最温暖、最轻柔、最慈爱的目光,正视我们正在经历的那些“哀伤”。

我们不要把目光从那些因感染了新冠病毒而被嫌弃的人群身上挪开。

我们不要把目光从那些因疫情失业而颓废不振的身影上挪开。

我们不要把目光从那些失去亲人的挂着泪的惨淡面孔上挪开。

就算会哭泣,我们也不要把目光从我们自己心里的哀伤上挪开!

精神分析有一句经典的话——将无意识的变为有意识的。

说的是,要想减弱心魔的兴风作浪,唯一的办法是,把它从被压抑的不被觉察的状态,带到意识层面,对它做出感知、表达、理解。

因此,除了向前看之外,也许我们还可以——

往身后看,回望,被疫病的恶浪卷走的那些消失在海平线的生命。默哀。

往四周看,环顾,被生计、家庭、学业、健康、国际关系各方不确定压得神经衰弱的你我他。

往心里看,内省,那些我们不想去想但是不会因我们不想而消失的东西、那些令人难过的事物。

问自己,它们到底是什么?

是前面所写的死亡、丧失、抛弃,亦或是其他……

3

(图改自千图网)

英国制片人、导演、作家Jamie Anderson曾说:哀伤,是无处可去的爱(Grief is just love with no place to go)。

我想说,请不要让我们的哀伤,也无处可去。

与其那样,不如去允许哀伤,承认哀伤,照料哀伤。用我们的目光,照着它,就给了它一个可去的地方。

我们,承受了很多,坚持了很久。

不需要,也不可能,从哀伤中痊愈。

只需要,带着理解过的哀伤,前行。

编辑:zz

图片:葛言

排版:杨怡雯,葛馨天

校对:顾韵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