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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乘风破浪” 与“三十而已”,完美在不幸的隔壁

2020年夏天,一部电视剧《三十而已》和一档真人秀《乘风破浪的姐姐》,火遍了大江南北,国内国外。

是褒是贬,大家尽可以各抒己见。但不能否认,它们确实火了。

而它们的火,向我们揭示了哪些生活的真相呢?

这儿虽无法一一尽数,但可以略述二三。

第一个真相

《三十而言》里的三位主人翁,人生面貌迥异,但每一位都有令人欣赏和珍视的地方,而她们又有一个共性——认真于自己的人生。

而《乘风破浪的姐姐》里,30位佳丽,各有性情、各有才艺、各有故事。陆陆续续,有人离开了竞技场,有人留下来成团。一路的汗水、泪水,和想赢的心,也写满了“认真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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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认真的女人最美”,不仅仅是《三十而已》的主题曲《座位》中唱的“听说认真的女人最美”,而是真的最美。

这句话早在近20年前,出现于高慧君的同名歌曲中。歌词最后是:

我做我幸福的主人

认真的态度是一种过程

付出的不会是牺牲

认真的坚持迎向你人生

你就是最美的女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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认真,难免会有些累。

但是,认真中有忘我。

而忘我是对治急躁、不耐烦的良药,因为“时间”这个概念暂时消失了。

而忘我也是对治焦虑、自我怀疑的良药,因为“自我表现”这个概念也暂时消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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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就是说,对眼前正在追求的目标、需要解决的问题会起到分心、干扰作用的各种牵绊,因为认真,都被挤到了一旁。

说到认真的极致,那就是“心流”。

心理学家Mihaly Csikszentmihalyi 发现人在心流的状态中是最幸福开心的。

心流,是将个人精神完全投入于当前活动,从而体验到高度的兴奋与充实。

Csikszentmihalyi说 :“你感觉自己完完全全在为这件事情本身而努力,就连自身也都因此显得很遥远。时光飞逝。你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动作、想法都如行云流水一般发生、发展。你觉得自己全神贯注,所有的能力被发挥到极致。”

然而,我们在生活中经常体验到的是和心流(Flow)相距甚远的几个心理状态:放松(Relaxation)、无聊(Boredom)、无感(Apathy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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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sikszentmihalyi 说,“放松是好的,因为你还能感到舒适,但无聊(boredom)就会产生反作用了,而无感冷漠(apathy)则会带来非常消极的后果,因为你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干出什么实际的事情,你既没有在运用你的技能,也没有接受任何挑战。”

可见,无所谓和得过且过并不能让我们更快乐。只有全神贯注、全情投入,才能进入心流,体验到难以言说的喜悦。而生活中时时处处都有我们可以全神贯注、全情投入的事:不论是居家的修补、清洁,还是学业上的题目、论文,或是人与人之间的争辩、矛盾,或是其他林林总总的大小事情。

毕竟,事情愿不愿意都得做,生活顺不顺心都得过。只有认真,全神贯注、全情投入,才可能忘我,也同时忘却烦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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认真,开辟出了一条大道。虽然不一定平坦,但是宽敞。心无旁骛的宽敞。

诗仙的“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”,整句最打动我的是一个字:直。

如果没有认真的决心与定力,是万万谈不上“直”挂云帆的。

生活的不容易,毋庸置疑。要想走得好过些,认真是唯一的方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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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个真相

《乘风破浪的姐姐》,每位姐姐都有人喜欢,也都有人骂。同一个举动,有人赞美,也有人抹黑。即使同一位姐姐被同一位观众评价,也可能节目开始的时候给好评,节目结束的时候给骂名。不仅外人的褒贬不一,姐姐们自己的泪水也很少是单一的成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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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如,晋级的时候,也是离别的时候。开心与伤心,往往混杂于一体。节目之中,尚且如此,节目之外,更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不论容颜多美、舞姿多美、歌喉多美,人生没有完美。人可以去选择性地关注、回味,甚至放大某些方面的好,但依然无法掩盖或逃避其他方面的烦恼。可能这一章节眩目,下一章节黯淡,抑或反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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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三十而已》也一直在提醒我们——完美与不幸之间的距离,一步而已。剧中短短的一年里,三位主人翁的生活都发生了重大改变。大事小事不断,危机层出,再转危为安,有时迷茫流泪,第二天继续勤奋辛苦。快乐和痛苦,频繁切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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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我们每个人的生活,何尝不是,有事无事、大事小事、平安不安、满足不足、希望失望……频繁切换?

在不满意于当下的时候,其实我们忘了,人人都有这一刻。那些赫赫有名、大富大贵、顺风顺水之人,即便在处境上和我们普通人过得有天壤之别,但在心境上,人性的烦恼(任它是脆弱、迷茫、窘迫、颓丧、嫉妒、怨恨……)又放过了谁?!

而同时,扪心自问,我们的生活就没有顺风顺水过嘛?在不满意于当下的时候,我们又可曾想起自己生活中那些高光时刻,自己经历过的成功与完美?人生不是一条笔直向上的路,谁都会时起时落。而关键在于,能够在“起”的时候,理智地评判自我和现状;能够在“落”的时候,保持积极面对生活的心态。既然命运难料,又何苦把自己拴进“好”“不好”的桎梏中?好能有多好,坏能有多坏,好能好多久,坏能坏多久?不论好坏,都需要积极勇敢地走下去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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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不满意于当下的时候,其实我们也忘了,当下的自己,已经有很幸运的地方了。生活从来不只是由一方面、一件事、一条线组成的。今天的你可能工作顺利,满心欢喜,回到家却被孩子不及格的卷子泼了一盆凉水;抑或你今天莫名其妙的“被”分了手,回家却发现拿到了自己心仪学校的offer。道理和上面讲的一样,完美与不幸的距离,一步而已。只不过这一步,可能是时间上纵向“一步”,也可能是生活中不同方面上横向的“一步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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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不满意于当下的时候,其实还忘了“还可能更糟”。只有在真正的烦恼、打击、灾难发生的时候,我们才恍悟,“之前的那算啥!”可惜,“之前的”已经在我们的不满嫌弃中流逝了。我们老去,回首心境:大体上不满嫌弃,偶尔幸福感恩,再阶段性发生几次大坎坷大悲痛大恐惧。这样就活成了一生。真要这样吗?也许,我们下次可以记得提醒自己:哪怕现在不完美,但“好在没有更糟”。

因为,生活完全具备“更糟”的张力。如果忍过“虽然不好但不至于太糟”的阶段,在下一个拐角,就会撞见开心的确幸。因为完美和不幸,这两种心境,频繁切换,如一壁之隔,从来是你方唱罢我登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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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个真相

《乘风破浪的姐姐》,熬夜的熬夜,受伤的受伤,从头学起的从头学起,“再来一遍”的再来一遍,一天一天,一次一次,一点一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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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三十而已》晓芹敲小说时,顾佳山上摘茶时,漫妮90度鞠躬迎来送往时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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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们都在做给我们看,事情都得是在琐碎中静静地做出来的。

水滴石穿的道理我们从小就学过。但后来的科技发展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影视作品、社交软件,让我们能够看到无数所谓成功人士“轻而易举”的生活。

我曾和一个朋友聊起过在社交软件上发图的事,她说:“我天天泡图书馆有什么好发的,那好不容易有一天不泡了,出去吃吃喝喝,我还不好好拍几张图发发。”我们容易看到的,是别人安静处理琐碎之余,给自己放假的一个瞬间;而忽略的,则是他们静静地在琐碎中踏实做事的常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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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姐姐们火了,《三十而已》火了,因为他们让我们看到即使是那些看起来顺风顺水的人,生活中也充满了琐碎,也需要让自己努力的汗水,绕过种种的琐碎,最终滴到生活的石板上,留下一道印记,日复一日,周而复始。

《三十而已》结尾时有段话:

“我以为独自一个人的开始会是新生,我幻想了无数的阳光和美好,但最后落在心底的,恰恰是过往的那些琐碎不堪,如同寒风拂过的湖面,总会留下的痕,也许这才是生活,嗯,这就是生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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尾声

选秀综艺会结束,电视剧会结束。但我们的生活会继续。琐碎会继续。

处理琐碎不堪时,静静地,认真地。如能这般,就是最平安。

琐碎里,完美与不幸,你方唱罢我登场。潮涨潮退去,露出的还是琐碎。

既然完美在不幸的隔壁,不如静静认真地把琐碎打理,生活而已。

编辑:陈墨林

图片:zz

排版:孙韵贻 葛馨天

校对:葛言